炎炎夏日,要不是露珠根本看不出是刚刚雨后,东瀛省千岛湾港的天空阳光明媚,而远方则是厚重乌黑的云幕,树枝在诡异的舞动着,仿佛预示着什么。
今年的第九号台风即将抵达,但整个千岛湾港口似乎异常平静,羽泽丰吉看着院子内那棵熟悉又陌生的樱花树,看着风坐在那个他从来没坐过的秋千上面左右摇摆。
丰吉穿着起居服,如果不把脸扭过来,真的很难从背影把他和他大哥羽泽修给区分开来,但如今,那个叫修的男人已经不在了,这个院子此时只属于他一个人,也不完全属于他一个人。
(资料图片仅供参考)
“丰吉大人,您找我何事?(日语)”
丰吉把头扭过来,看向那个略显沧桑的人。
“山本三郎兄,你可算来了。(日语)”
丰吉把三郎招呼到会客厅,招呼女佣倒上了茶水,女佣们此时都在忙碌,为即将到来的台风做准备,很难腾出手来,但还是放了两杯水和一些点心,两人跪坐,都没说话,气氛有点尴尬。
羽泽丰吉并没有前家主的威严,却在装腔作势,三郎一眼就能看出来,在他印象里前家主羽泽修虽然比较瘦弱,但一家之主的威严还是足够的,那威严就像是坚冰上四溢的寒气,而丰吉坐在那里,那细微的扭捏着实让人看不下去。
更重要的,山本三郎的弟弟山本四郎因为丰吉分配的任务而身受重伤,这让他对丰吉这个人很有看法,丰吉还下令没有自己的允许不能和内陆那边信息来往,这更是让他担心自己弟弟的安危。
据说偷偷有信息来往的都被秘密处理了,当然这也不是丰吉的能力,而是丰吉背后有更大的影子,他只是那个影子手里的提线木偶。
“你的弟弟,山本四郎,我也听说了,实在是令人心痛。(日语)”
三郎抬起头来。
“是啊,弟弟身负重伤,现在还不知道恢复得咋样。丰吉大人要求不跟内陆那边的人信息来往,但我真的很担心自己弟弟的情况,大人您也知道,我山本家跟着羽泽主家也打拼了这么多年了,当年老母过世时特意交代过要我照顾好自己的弟弟,可如今……(日语)”
说着,三郎把自己的茶杯慢慢放下,心头一股热浪涌上来,眼前是老母亲最后一刻拉着自己的手说让自己照顾好弟弟的景象,耳朵里则是听见弟弟身受重伤住进ICU的讯息,而如今,连一个电话都不能擅自拨打,眼眶逐渐湿润。
丰吉也把茶杯放下。
“三郎兄,别着急,马上大陆那边的人就要陆陆续续回来了,等调查结束,我保证把咱家人手都带回来。(日语)”
山本家一直都是羽泽家的首席司机角色,三郎给羽泽修当过司机,也给羽泽丰吉当过司机,心里再没那么清楚羽泽家的大小事,家族现在什么样子三郎也是痛心疾首然无力回天,只能默默看着曾经的辉煌逐渐葬送在这个丰吉手里面。
他心里萌生了另谋出路的想法,但不敢说出口。
“三郎兄,这次找你来,是想跟你唠唠家常,你也跟着这么多年了,家里人什么样子你也应该清楚,修大哥坐你车的时候都是啥样子?我也有很多要向大哥学习的地方。(日语)”
丰吉的这一问,对三郎来说无疑是送命题,这么明显的探视,就是想要一个对新家主的态度。往好地方评前家主羽泽修,就是对丰吉的不尊,而稍有不屑,那就是对整个羽泽家的失敬,毕竟,羽泽修才刚刚去世,大家都还没摸清羽泽丰吉的套路。但现在看来,三郎直接被丰吉拎出来了,当做第一个萝卜坑。
不过也侧面透露出了,根本没人鸟这个丰吉。
三郎的手指在茶杯边缘画圈圈,而思路却远比那手指的速度快,他在思考一个合适的答复,如果思考不到,那沉默将是他的答复。目前,他正在沉默。
“三郎兄,有什么话随便说,都是自家人,我也就比你大了六七岁的样子,虽然早些时候回家不多,但四郎我也是看着长大的。(日语)”
三郎明白了丰吉不允许他沉默,瞬时想出来一个结果未卜的答案。
“哦,丰吉大人,如果把咱家的车都给翻新一下,也许冬天坐着也不会太冷了,毕竟东瀛大冬天的时候咱们还要忙里忙外的。(日语)”
丰吉装着把眼睛抬了起来看向高处,嘴唇微微上扬,然后开始哈哈笑起来。
“另外,丰吉大人,你看大陆那边的人手也要回来了,等四郎回来,我想和四郎回下老家,回去打理一下老家的旧房子。(日语)”
“行,没问题,等四郎回来。(日语)”
三郎没想到丰吉会答应的这么痛快,不解的背后是一丝胆寒。
“另外,三郎兄,过两天小侄女羽泽泠就要毕业了,假期会回到东瀛省,就麻烦三郎兄去接一下?(日语)”
三郎二话没说直接答应,答应之余,他还有一丝奇怪,以往羽泽修让自己办什么事都是直接交代,这可次丰吉还征求了一下自己的意见,不知道是不是另有所图。
“丰吉大人,前家主交代的接羽泽姓人要两个次姓,那我山本姓和谁搭班去接羽泽泠大小姐呢?(日语)”
丰吉手交叉在胸前,倒吸一口气。
“这事你就自己家去办吧,山本族人我放心。(日语)”
丰吉也在给自己的说辞找理由。
“尘埃也已经落定了,家族的安全也没之前那么紧张,不用担心。(日语)”
“那就听从丰吉大人的。还有别的事情吗?(日语)”
“没了三郎兄,你去忙吧。(日语)”
三郎扶着膝盖站了起来,自己拉开推门离去,并没有女佣在门口候着。
丰吉自己插着手跪坐在原地,茶杯还冒着白雾,夏天的热茶还是有点烫嘴,不过总比羽泽修的烟头温度低,丰吉看了一眼桌子,还能发现几个被烫出来的痕迹,这让丰吉很是恶心,虽然他常年混迹于歌舞剧院产业,但他丝毫没有沾上吸烟喝酒的恶习,甚至对之有很深的厌恶,自己走出门去,见三郎走远,他站在走廊招呼前后忙碌的侍女把这个老旧的桌子给抬走了。
丰吉从刚才的对话中,听出来了三郎的心思,他已经被丰吉排出了拉近的行列,看来亲近的次姓要重新筛选了。
天空终于暗淡了下来,风也开始呜呜作响,院子的大小门窗都紧闭了起来。
而在寰阳国上京,夜晚依旧闷热,羽泽泠慢慢走在街头,刚想去叔叔们开的酒吧吹会空调,可又被脑子告知一切都已经不一样了,酒吧已经消失,叔叔们也都在忙,现在只剩下自己还是“悠闲”的高中生,一个家族大小姐,就连高中生的身份马上要转变了。
她心里在想幸之助这会肯定在四处找自己,不打招呼就偷偷偏离了回家路线,幸之助绝对着急要死。虽然已经跟幸之助发了消息说在阿芝家吃饭,但她并没有告知现在自己在漫步,泠拉着“寒宝宝”的系带,挎在肩膀上,跨着大步,假想着之前喝过的果啤的味道。
不一会,一辆大车慢慢驶近了自己,泠看都不用看,只听发动机那声音就听出来了,是自家的那辆大皮卡。
幸之助把那个锃亮的头伸了出来。
“大小姐,找你找的好苦啊!你咋不说一声你去哪里了?”
泠二话没说,直接上车,坐在了副驾驶,不像往常一样坐在后座喝饮料。她把安全带系上,但因为个子太小,整个看起来就像是坐上放了个洋娃娃。
“助叔,你知道我现在想什么吗?”
“我怎么能猜透呢大小姐?”
泠甩了幸之助一眼。
“说了,叫我泠就好。”
“我有时候就在想,就算我被人叫着大小姐,但又有多少人真正把我当大小姐看呢?我在羽泽家人心里又有多少位置呢?”
幸之助放慢了车速。
“泠,泠就是大小姐啊。”
泠又甩了幸之助一眼。
“之前我以为,来了上京就能脱离那个大宅子了,但现在看来,我只要背着这个我并不想要的大小姐的名号,我就不可能脱离那个大宅子。”
泠把头低了下去。
“我一直都是家里的吉祥物。家族繁盛的时候还能有点零食,家庭没落的时候,我可能也要跟着陪葬。”
幸之助把车直接停在了路边。
“泠……呸,大小姐,我亲爱的大小姐,你可别说傻话啊,咱羽泽家啥时候没落了,还说什么陪葬,多不吉利啊。”
泠默默一笑,眯着眼看向幸之助。
“只是随便想想,别害怕助叔,我还有好多游戏没玩呢。”
泠卷了卷自己的紫色挑染。
“只是这最近遇到的事有感而发而已。家里遇见这么多事,自己也遇见这些事,都很……令人感慨。”
“最近家里有什么消息吗助叔?”
“还真没有大小姐,最近东瀛老家啥消息都没有。”
说着,泠手机叮铃响了一下。泠掏出手机一看,人愣住了。
“怎么了大小姐?”
“是父亲的来信。”
“羽泽修大人的来信?”
泠慢慢把手机递给幸之助看,上面就一行字。
“泠儿,毕业的事处理完就和幸之助一行人返回东瀛省千岛湾。——父,羽泽修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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